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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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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伶面無表情地坐在原地, 片刻後轉過頭看向自己肩頭的故妄,開始思考她到底漏看了劇本的哪裏,為什麽這一切都跟劇本說的不一樣?

這也就罷了, 故妄如今成了這副模樣, 還要怎麽去汀幽澤?

按道理劇情如果大崩,總局那邊也會察覺到, 並且將她傳送回去,但此時卻遲遲沒有消息。

她垂著眼細數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。

而後微微蹙眉,雖然說她覺得劇情崩了, 可按照關鍵劇情點來看, 似乎又是正確的,因為該發生的,也確確實實都發生了。

沈思片刻, 卿伶將故妄輕輕放在了床上,自己站了起來。

總局沒有發出重大劇情失誤的指示前, 應該都沒問題, 她還是要走下去。

她在看劇情線時, 因為需要改變故妄以後的黑化路線, 所以只看了跟故妄有關的大致劇情,具體細節還有與其他人有關的,她並沒有怎麽關註。

難道是漏看了什麽?

卿伶小臉有些凝重,半晌後微微嘆了口氣。

關於自己生前的很多事,卿伶已經快想不起來了,也不願意再去回想,但不得不說, 在看到故妄被全世界舍棄時, 她忽視不了心裏那瞬間的觸動。

若是現在還有餘地, 卿伶也會說到做到,她不會走。

既然故妄方才說他醒來了,那就先去看看吧。

從南楚門密室出來,宋端和小金淵就守在在不遠處玩。

“怎麽就你出來了?”宋端先看到了她,“故兄呢?”

卿伶想起故妄給她說的話,斟酌了一下說辭,輕聲道:“他暈過去了。”

宋端臉色一沈,緊張地站了起來,問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之前在淮城本就受了傷。”卿伶言簡意賅地說,“或許方才也累著了。”

宋端快步走進去:“我去看看。”

卿伶搖了下頭:“不用了。”

她抱起地上的小金淵,還是按照故妄的話來說:“他說只是累了些,讓他好好休息就行。”

小金淵小聲問:“我剛才就看他臉色不好,沒連累你吧?”

卿伶垂著眼,有些心不在焉:“連累我什麽?”

小金淵咋咋呼呼的:“你跟他一起回來的,他都這樣了,就你每次護著他那樣子,不得比他傷得更重?”

卿伶眨眨眼:“我沒事。”

她只是受了林鄞之那一劍,再後來也及時戴上了故妄給的鈴鐺,所以一直好好的。

小金淵:“那就好。”

說罷,又別別扭扭地輕哼著問:“那要不要我過去看看吶?”

卿伶淺淺笑了一下:“你不怕他了?”

“誰怕他了?”小金淵不服,“我就是覺得他很討厭。”

“沒事的。”卿伶不放心這個時候有人接觸到故妄,“他睡一覺就好,不是說他討厭嗎?那就不理他了。”

小金淵頓了頓:“我聽你的。”

宋端還是不太放心:“只要休息就好嗎?要不我還是去拿些補身子的靈藥過來。”

補身子的東西總是好的,卿伶沒有拒絕:“也好,那就謝謝你了。”

“這一來一回的,他也在鎖魂陣裏待了那麽久,身子虧損確實會很大。”宋端讓她不要客氣,“正好,我們家密室那床是上好的千年暖玉做的,在那休息也好。”

卿伶點了下頭,抿了下唇,道:“那我們先去看看林鄞之?”

提到林鄞之,宋端註意力就立刻轉移了:“是啊,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醒。”

宋端先去取了些靈藥,卿伶主動拿了過來:“我待會兒給他送過去吧。”

宋端思忖著,這樣也好。

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習慣跟故妄這種性格相處。

此時的林鄞之房內。

古雨嫣一直坐在床邊的凳子上,所以師兄醒過來的第一時間,她便察覺到了。

“師兄!”

床上的人沒有立刻回應,而是看了床幔片刻,這才慢慢坐了起來。

古雨嫣觀察著他的臉色和狀態,問:“師兄可還有哪裏不舒服?”

她問完,便看到師兄輕輕擡了下眼,側目看了過來,眸色很深卻又很平靜,跟以前別無二致。

古雨嫣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,但她又實在是說不出來,只好又問了一遍:“師兄?”

“嗯。”床上的人總算是出了聲:“沒事。”

古雨嫣松了口氣,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,溫聲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:“師兄之前說的那法子,這次似乎不管用了,故妄說他能讓你醒,所以我才自作主張。”

“林鄞之”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些弧度,只是一閃而逝,他道:“無妨,你做得很好。”

古雨嫣鮮為少有才會得到師兄的誇獎,此時怔了一下,不由得笑了:“師兄醒了就好。”

見床上的人要下來,她往後退了一步,然後見到他起身慢慢走到了一旁的楠木桌前,倒了杯茶坐下來。

一邊品茶,指尖一邊有節奏地在桌上輕輕點著。

林鄞之在無咎峰時也喜歡喝茶,且話也很少,所以古雨嫣沒有察覺到有什麽奇怪。

她走過去也坐下來,問:“那師兄,我們是要休息一段時日再走嗎?”

回應的聲音很淡:“不急。”

有腳步聲從門口傳了過來,古雨嫣下意識擡眼看過去,先進來的是宋端,緊接著便是抱著神木金淵的卿伶。

看到卿伶,古雨嫣臉色微微變了下,又很快恢覆如常。

宋端一看自己的林兄已經坐起來喝茶了,肉眼可見地高興了起來:“林兄真的醒了!故妄真是個好人啊!”

聽到這話,卿伶不禁看著這個“林鄞之”的表情。

他臉上表情不變,自在地抿了口茶,順著話道:“是該好好謝謝他。”

“改日吧。”宋端嘆了口氣,一點也不見外地坐下來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喝,“他這會兒正休息著,我們不便打擾。”

“是麽?”“林鄞之”像是有些意外:“那改日吧。”

他轉而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卿伶,擡起眼睛問:“卿姑娘為何一直站著?”

卿姑娘……

卿伶開始懷疑這個人到底是故妄還是林鄞之了,說是故妄卻沒有哪裏像,一舉一動跟林鄞之實在是很相似,沒有一絲破綻。

卿伶慢吞吞走了過去,坐在最後一個空的凳子上,就在這個“林鄞之”旁邊。

然後面前一雙冷玉一般修長漂亮的手推過來了一杯茶:“卿姑娘請。”

卿伶遲疑了一下,擡頭看向他。

他面容冷俊,察覺到視線也不回避:“卿姑娘看我做什麽?”

看你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。

卿伶默默捧著杯子,喝了口茶:“沒什麽。”

“在淮城,我無意要傷卿姑娘。”這個林鄞之又給她把茶添滿,道,“在這裏給你賠罪了。”

聞言,所有人都看了過來。

卿伶果然是林鄞之傷的!

宋端按捺不住好奇心,便問:“林兄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?”

林鄞之從容不迫:“受那鎖魂陣影響,我有些失控,便對故妄出了手。”

他停了一瞬,又道:“只是沒想到,卿姑娘會突然出現,替他擋了這一下,即便我收了攻勢,也不免傷到了她。”

這說辭毫無破綻,卿伶聽得嘆為觀止,也不怕她反駁?

“原來如此。”宋端拍拍胸口,“我還以為是你跟故妄打起來了。”

古雨嫣也信了:“所以師兄才會被反噬到。”

林鄞之眉目清冷:“嗯。”

他喝了口茶:“不過我也沒想到,卿姑娘對故妄情意這麽深,願意替他擋下這一劍。”

卿伶頂著其他兩人的目光:“……”

看到林鄞之掩在茶杯之下的嘴角彎了一下,卿伶頓時就清醒了,這自戀又故意的惡趣味,除了故妄還有誰!

她從容道:“也不是很深。”

故妄沒說話,他放下茶杯後就斂去了笑意。

古雨嫣察覺到,卿伶坐下後,師兄字句裏都與她有關。

古雨嫣一直想不明白,師兄之前與這個鬼主並無交集,又為什麽她異常地關註。

她默了默,主動岔開話題:“師兄,我們來的那日順道救了一個少年,一時來不及,就將他也帶了過來,師兄要不要去看一看。”

卿伶知道,她說的少年就是那個蕭月的孩子。

故妄問:“救過來了嗎?”

“當然啦!”宋端對於自己門下的人的醫術很是放心,道:“凡人不比修士,早已經救過來了。”

“那就不打擾他休息了。”故妄站起身,“此次來南楚,理應先去跟宋門主道個禮。”

他這話說得沒什麽毛病,沒有人會反對。

宋端也跟著起來:“那我帶你過去。”

故妄:“多謝。”

卿伶想了想:“我也去吧。”

既然這個人是故妄,那她應該跟著他走,看到到底要做什麽。

故妄偏頭看了她一眼,沒有多言。

於是大家又隨著宋端去了宋門主那裏。

宋門主坐在高位,看到已經恢覆得差不多的“林鄞之”,很是欣慰:“醒了就好,不用這麽多虛禮,多休息休息再來也不遲。”

故妄人模狗樣的俯首:“禮數不可少。”

宋門主笑著讓他們坐,看了一圈卻發現少了一個人:“故妄呢?”

卿伶幽幽地想:就在這裏。

她不動聲色地看向一旁的林鄞之,只見他神色如常,泰然自若,目光落在了她身上。

緊接著,所有人都看向了她。

卿伶茫然:“?”

但想著故妄的秘密,她還是輕垂著眼,重覆了一遍方才的說辭:“體力不支,此時先休息了。”

才說完,就聽到坐在身旁的人一聲微不可察地輕笑。

卿伶轉頭看過去,故妄卻沒什麽異常。

“我看他方才身子就有些虛。”宋門主輕嘆,“若是需要什麽,只管跟門裏說就是。”

所有人再度都看了過來。

卿伶納悶,怎麽弄得好像自己跟故妄綁定了似的,她只好又回答道:“謝謝。”

宋門主笑道:“無需客氣,無頃長老托我多多照拂他,這是應該的。”

“還有一事。”他視線總算移開,落在了宋端身上,“端兒,待故妄醒來,你帶幾個人,同他去一趟汀幽澤。”

卿伶微微蹙眉。

故妄還昏睡著,那這劇情要如何走?

宋端不解:“去汀幽澤做什麽?那裏可有很多兇獸毒草。”

故妄血脈的事不是什麽秘密,宋門主便沒有瞞著大家,就直說了:“那有條幻靈蛇,幻靈蛇丹有助於故妄壓制血脈。”

故妄一而再再而三地“幫”了大家,對於這件事,宋端自然不會拒絕,立刻就答應了下來。

這時,一直沒開口的故妄突然道:“不如我去吧。”

聞言,卿伶不禁看過去,難道故妄要用林鄞之的身體去汀幽澤嗎?

古雨嫣第一個不讚同:“師兄你才剛醒來。”

故妄淡淡道:“他一是我的兄長,二也救了我,於情於理,我都該去。”

還真有幾分道理,也讓人無從反駁。

故妄在大家還未反應過來時,拍板定論:“那便如此了。”

宋門主思考了一下,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:“此事你們自己做主就好。”

從宋門主那裏出來,古雨嫣同宋端要去看看救回來的少年,故妄說自己有些疲憊,便沒有去。

卿伶也說自己要回去看看休息的“故妄”,大家也就分道揚鑣了。

才剛剛踏上了去南楚門密室的路,沒繞過幾個回廊,卿伶身後便忽然貼過來一個人。

聞到那股冷香,她下意識往前躲了躲,不過身後的人沒給她這個機會,而是先伸手,在她身前的小金淵脖子上點了點。

小金淵瞬間就暈了過去,那只手收回來,搭著卿伶的肩膀,將她換了個方向。

卿伶倒是知道了來人是誰,臉色很平靜。

她擡起眼就對上了那雙淡漠的眸子,此時的故妄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,喚她:“卿姑娘。”

卿伶沒回答,而是直直地看著他。

過了片刻,面前的人先笑了出來,他眉眼松開,不再那麽端著,多了幾分懶散。

就算是頂著林鄞之這張冷淡禁欲的臉,也擋不住故妄骨子裏那股隨性慵懶的勁,甚至還帶著幾分媚氣,原來不是因為他眉心的朱砂,而是他本人就是如此。

故妄指尖在卿伶肩膀上輕輕點了點,這小鬼主身上一點肉都沒有,肩膀都這麽瘦弱。

他輕聲笑道:“阿伶果然沒讓我失望。”

卿伶被他沒頭沒腦地擺了這一道,還不知原委,但不明底細就被他威脅著幫忙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高興,這會兒故妄醒了,也能好好算算賬。

她嘴角微微崩著,沒說話。

小鬼主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,故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,他微微俯身,笑問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卿伶也不同他拐彎抹角,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不高興:“如果你需要我幫你什麽,我是不是應該提前知道原因?”

故妄神色稍稍淡了些:“因為這個?”

卿伶:“不應該嗎?”

她嘆息一聲,認真地補充道:“我不是不會幫你。”

聞言,故妄怔了片刻,看她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審視,而後低低笑了:“如此,那便是我不對了?”

為什麽還能是疑問語氣?

卿伶擡起手,將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掃開,溫吞反問:“不是嗎?”

這就是他的不對。

故妄行事一直都是以自己為中心,我行我素的,若是平時,這倒是不關她的事,但現在卻關系到她了。

小鬼主每次生氣,講道理時都很認真。

一雙漂亮的眼睛也會一瞬不瞬地看著他,會耐心地等著他回應,故妄忽然覺得好像只有這個時候,小鬼主才會滿心滿眼都是他。

挺好玩的。

故妄應聲:“嗯,是我不對。”

卿伶說:“你跟我道歉了。”

故妄眸色微閃:“嗯?”

“這次是你主動的,而且我確實有些生氣。”卿伶擡起手,白嫩纖細的指尖微微合攏,一本正經道,“所以我還是會扣分。”

故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,扯了下唇,看不清喜怒。

不知怎麽,他看著這點空隙,突然覺得有些礙眼。

“好了。”卿伶把手放下來,神色也松了幾分,“那現在可以說了嗎?”

故妄視線隨著她手指而動,看她搭在了懷裏昏睡的小金淵身上,嘖了一聲。

卿伶以為他是不願意了:“你不滿意?”

“滿意。”故妄重新擡眼,似笑非笑道,“為何不滿意,你越早離開不是越好?”

卿伶抿了抿唇:“你很希望我離開?”

故妄微微瞇眼,一時沒說話。

這時卻又聽卿伶道:“那也沒辦法。”

她固執又認真:“我說到做到,不會半途就走的。”

故妄一楞,心情詭異地好了些,輕嗤:“誰趕你走了。”

他說:“不是你自己定的亂七八糟的底線?”

卿伶平靜反駁:“沒有亂七八糟。”

覺得話題偏了,她立刻又拐回來:“現在是不是該說原因了。”

故妄嗯了聲,擡起步子開始朝前走,卿伶也跟了上去。

他步子大,卿伶又抱著小金淵,一時有些跟不上。

卿伶:“你……”

能不能等等我。

她話還沒說完,故妄就突然伸手,將她懷裏的小金淵提了過去,小金淵臉朝下被他拎在手裏,果然是他的作風。

故妄有些不耐:“麻煩。”

話是這麽說,他卻放慢了些步子,卿伶很容易就跟上了。

不僅是小木頭麻煩,故妄覺得卿伶也麻煩。

他要做什麽那便做了,這會兒居然還要跟她解釋?不解釋她居然還生氣。

其實故妄自己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,這件事他完全可以瞞著小鬼主去做,但最後卻還是告訴了她。

是為什麽呢?

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緊緊跟著的卿伶。

還能為什麽,小鬼主口口聲聲要護著他,跟著他,若是他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,怕是會哭鼻子。

這麽一想,故妄突然又有些莫名的期待起來了。

卿伶等了半天,卻等來的又是故妄開始發呆,臉上還掛著讓人看不懂的表情。

像是無奈,又像是高興。

她納悶地問:“你在想什麽?”

故妄收回不著邊際地思緒,漫不經心地回應:“在想該如何跟你狡辯。”

卿伶:“……”

看她一臉隱忍,故妄低笑出聲。

兩人走到了密室中,故妄隨手就把小金淵扔在床上,他站在床前,端詳著床上的自己看得很是認真。

卿伶不明白,自己看自己有什麽好看的?

她也好奇地跟著看過去。

沒想到,故妄忽然悶笑著問:“好看嗎?”

卿伶:“?”

原來你這是在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嗎?

故妄像是已經得到了答案,點點頭:“確實是副不錯的皮囊,難怪。”

卿伶不恥下問:“難怪什麽?”

故妄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,指了指自己:“你覺得這張臉好,還是這張臉好?”

另一張,是床上的他。

你問這個的意義到底在哪裏?

卿伶實在有些想不通故妄的腦回路,她忍了忍,指著床上的那個,道:“這個。”

卿伶說的是實話。

作為男主,林鄞之的臉確實無可挑剔,他像天山上的冰雪之蓮,高不可攀。

而故妄卻是業火紅蓮,看著危險又迷人,比起林鄞之來說,故妄卻是更神秘,也更會惑人,更有吸引力一些。

故妄挑了下眉:“原來如此。”

他看起來心情不錯:“我也這麽覺得。”

卿伶面無表情道:“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?”

小鬼主看起來又快要生氣了。

故妄逗夠了人,這才含著笑意緩緩搖頭:“沒了。”

他擡起手,在床上的自己眉心點了一下。

“原因嘛,既然林鄞之原本就是想傷了我,那他是不是該付出一些代價?”

卿伶:“代價?”

“說起來還是多虧了阿伶。”故妄勾唇,“若不是你,或許需要被救的,就是我了呢?”

“師父需要我去汀幽澤,但用我這身體去了汀幽澤便是有去無回。”故妄悠悠地說,“倒不如借他的一用,反正也是他欠我的,若不是他,我也不會如此。”

他說完,卿伶卻沈默了。

故妄擡眸,對上她淡淡的淺瞳,還有輕壓著的秀眉。

卿伶:“你騙我。”

故妄挑眉:“怎麽說?”

卿伶:“無頃長老讓你去汀幽澤,是你決定救林鄞之以後。”

這說明,原本早在知道要去汀幽澤之前,故妄就已經要決定用林鄞之的身體了。

“倒是忘了,你是個小聰明。”故妄倚靠著暖玉床頭,輕笑著道,“是這樣不錯,我想用他的身體。所以我引他進鎖魂陣,讓他劍意爆發失控。”

故妄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說出這事後會如何,語氣很是隨意:“原本是想要讓他一劍捅了我,我在那時趁機而入,不過卻被你打斷了,倒是更方便了我,更名正言順了。”

卿伶楞住了:“什麽?”

故妄嗤笑:“他若是不想殺我,也不會如此。”

卿伶:“你為什麽要用他的身體?”

故妄臉上的笑多了幾分涼意:“因為他死不了。”

“不過我沒騙你。”故妄懶懶道,“不用師父說,我也知道汀幽澤有蛇丹,也是要去的。”

所以早在這之前,故妄就打算去汀幽澤了,這才故意想要林鄞之的身體。

卿伶想到他之前說的那句話,默了默,突然問:“你是怎麽知道他死不了的?”

故妄眼神有些奇怪,似乎是覺得她這話問得很離譜:“當然是因為我殺過他很多次。”

卿伶:“……”

行吧。

她又問:“那你知道他為什麽死不了嗎?”

“這個問題,我也想知道呢。”故妄挑著唇笑了,目光鎖著卿伶,“或許阿伶知道嗎?”

作者有話說:

旺仔:你果然就是看上了我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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